2001年,我大学毕业,背着包来到深圳。
中学时,深圳就在我心中种了草。当时班主任带我们读过长篇通讯《东方风来满眼春》,文中报道的深圳飞速发展的景象让我心生向往。
在我的想象中,这是一座国际化、充满机遇同时对外地人包容的城市,我一定能找到施展的空间,但我没想到,在深圳找一份工作那么难,我到处碰壁。一个月过去了,我口袋里只剩不到100块钱。
我决定做最后的尝试,直接走进求职公司的电梯,但我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,他手中的文件哗啦啦掉了一地。我惊慌失措地帮他捡起,连说“对不起”。
“你是方玉?!”
没想到,这个人叫出了我的名字!
我好奇地抬头看着他。他笑着说:“你是六中的吗?你不是在学校聚会上跳过了芭蕾舞天鹅湖吗?”原来是一位校友!
我当时在文学和艺术方面很在行,每次学校举办晚会,我不可或缺,所以很多人都认识我。
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异乡,而且特别沮丧的时候,恰巧遇到了高中的校友。心情在郁闷了几天之后,轻松了些许。
我告诉他我在过去一个月里遇到的所有挫折和尴尬。也许他那双充满怜爱的眼睛让我越来越想说话,后来,说着说着我流下了眼泪。
听了我的哭诉后,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:“跟我来,公司缺少一个秘书,我可以给你推荐。”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,被他带去见老板。
几分钟后,他告诉我,成功了!
我问:“你怎么跟老板说的?“
他告诉我:“我就说你是我的女朋友。”
我一时说不出话来,但觉得脸变红了。他似乎没察觉,只是看着我问:“你晚上住在哪里?”我说我现在无处可去。
他笑了:“不然,跟我一起住,一栋40多平方米的房子。我可以睡在客厅里,怎样?”
我微微犹豫了一下。没有办法。没有他,我真的只有打道回府了。
我答应了,但告诉他,租金一人一半,有合适的地方,我就搬走。他微笑着表示同意。
但我没想到这所房子我一住就是六年。六年间,这个叫军的男人,让我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甜蜜和痛苦。
当天晚上,军带我去深圳的一家小餐馆吃饭。他说等我们有钱了,我们去洲际大酒店吃,法国大餐随便点。我很感动!接着他要了些酒,他们都是在深圳的外地人,一起回忆起家乡和大学里有趣的往事,感叹目前的生活不尽如人意,压力太大。
最后,我们都喝高了!
在回来的路上,他拉着我的手,对我说:“方玉,告诉你一个秘密: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帮助你吗?因为你一直是我暗恋的女孩,我16岁时就爱上了你,我记得你唱的每一首歌和每一支舞,但我是一个内向的人,所以我不敢表达出来,现在,老天又把你带到我面前,你不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吗?“
听完,我隐隐感到不安。
一个喜欢我的人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,这……?
那天,他确实睡在客厅里。
第二天,他起床发现餐桌上有一份准备好的早餐,他递给我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品。我微笑着,心里充满了温暖。
有一天我生病了,他守候在我身边,不停地给我换冰毛巾。还到厨房里,有他为我煮银耳莲子汤。当我说我热的时候,他跑出去,买了一堆冰激凌、冷饮。
刹那间,我被打动了!
事实上,初入这个城市,像浮萍一样,一点点的关心就会让我心存感激,更不用说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了。
就这样,我们开始同居了。这似乎很自然,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里,两个相依为命的人很容易互相依偎取暖。
我问自己我有多爱他,结果总是模糊不清,但现在我想起来,那时候,我无疑是幸福的!
同居不久,他被提升为公司人力资源部经理,月薪7000多元,而我还是一名秘书,月薪不到4000元。我向他提出AA制,他拒绝了。他把我抱在怀里,深情地对我说,他的就是我的。他的话让我更加坚定地相信,这个男人就是我一生中想要找的人。
那时,每天下班后,他和我手拉手跑到公交站,挤进公交车一起回家。如果有座位,他会给我,然后站着看着我。回到住处,然后一起有说有笑地洗菜、做饭。
因为升职,他自然比以前忙,但即便如此,他还是一有时间就给我煮汤。如果他出差了,他会定期给我打电话,告诉我做饭,别忘了关门。。。我总是嘲笑他唠叨,但笑过之后,我会感到浑身都是暖暖的。
我计划省钱,计划和他一起买房子和车。。。计划和他一起的未来。但出乎意料的是,事实上,老天根本没有向我和他承诺未来。
第五年时,我和他在公司的位置会完全颠倒,我们的爱情也会随着地位的改变而被颠覆。
因为他在工作中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,激怒了老板,被降职并降低了工资。我却因为工作出色而被提升为公共关系部副经理。原来的上司变成了下属,工资也翻转过来:我的月薪是8000多,而他只有4000多。
一开始,我安慰他,跌倒爬起来,重新再来。真不行,换份工作。就算找不到合适工作也没关系,毕竟,我的月薪将近万。
出乎意料的是,他高声向我吼道:“我不想要你的仁慈和同情!”这是我们在一起后他第一次这样对我。
我原谅了他。我想他正处于困境中,如果我不给他当撒气的靶子谁给他当呢!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,我想努力地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。但军在以后的所作所为那么让我心碎。
作为公关部的副经理,自然会有更多的外部联络。有时,客户打电话时不可避免地要外出应酬。军讽刺我说:“谈工作?谈情人吧?别以为我不知道。”而且,每次他讽刺我时,他都忘了加上一句:“别忘了是谁救了你。如果不是我,你还会在深圳的大街上游荡。”
我的事业蒸蒸日上,一切都在改善,但他这样残忍地把我拉回到尴尬的过去,这无异于一次又一次地暴露我的旧伤疤。起初,我尽量不惹他生气。后来,当我无法忍受时,就反击他。终于有一次,冲突升级,我们打起来了,我的鼻梁被他打断,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。
在医院,他跪在我面前,请求我原谅他:“我回家后给你煮汤好吗?”
我看不得一个大男人这样,心瞬间软了——想想和他在一起的经历,甜蜜还是多于苦涩的。
我以为我的忍耐和宽容会慢慢影响他,没想到他不但不思悔改,还想当然地认为,当他一次又一次地撕裂我的伤口时,一种叫的东西可以缝合我的伤口。。。
所以他开始一次又一次地诽谤和打击我,当我被他打倒在地,再次成为他眼中的弱者时,他会再次爱我和关心我。我那一年的生活就是在这样的轮回中度过!
直到有一天,一个朋友告诉我,军对一个新来的小女孩动手动脚。
我不相信,我认为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。但我还是忍不住在一次床上亲热后问他,“军,你和我以外的其他女人睡过吗?”
“有啊!”
他回答得如此毫无掩饰,如此理直气壮。
我轻蔑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。这一次,我甚至没有打他和骂他的欲望,要坚决和他分手!
为了尽快离开他,也为了不欠他任何东西,我把我们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。
我只是收拾了简单的行李,走出了我们六年来住过的房子。
我们结束了六年的同居生活,结束了关于他的一切……